文/伊萨 连载发表于 2004 第五期 Story100
初秋的梧桐,落叶铺满了斑驳的小路,铺满了青黄的小花。夕阳下,一高一矮的身影,女孩轻轻的靠在一个结实宽厚的肩膀上,突闪着甜甜笑开的眼睑。
夏小莲依旧清晰的记得他们之间走过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过往被零敲碎打成无数个晶莹剔透的碎珠掉在回忆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想到了和蓝颜在大二这一年中发生的一切,这些都成了自己挥之不去的怀念,他们连体婴一样地每天教室食堂宿舍转的日子,也一起翘课去爬山的日子,甚至月底一起吃青菜萝卜的日子,有时也一起逛地摊买情侣尾戒日子,一起熬夜奋战论文的日子
她深深的记得那时已经是很晚了,可她依旧夜不能寐。给颜发了条短信问他睡了没,颜关心的问她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还是身体哪儿觉得难受。她告诉他没有,只是单纯的失眠罢了。蓝颜连短信还没来的及回便迅速穿好了衣服跑到夏小莲的宿舍楼下。由于小莲的宿舍在两楼,所以这一整个后半夜,蓝颜就蹲在小莲的宿舍楼下用手机打电话唱歌给她听。
小莲喜欢吃水煮鱼但是唯独对花椒极为厌恶,但偏偏那道菜里面不放很多花椒体现不出它的麻。于是每次吃出去吃水煮鱼,蓝颜都会一点一点的帮小莲将鱼肉上的花椒夹出去,然后细心的用勺子兜着下面,再慢慢的送到小莲的嘴里,以免油渍溅到她的衣服上。
如此细心周到的男生,试问那一个女生会不喜欢呢。
可是,幸福终究是被别人嫉妒的。
惘逝深秋里的空气如寒冬般冰冷,夕阳将落,余晖淡淡的追赶着连绵起伏的山脉,也追赶着这个城市的伤与逝。
再过三天就是蓝颜的生日了,夏小莲正在为他亲爱的挑选礼物而忙的不亦乐乎。再说了,这种逛街挑选小礼品的嗜好也非女生莫属了。有伯牙摔琴谢子期,可见 ‘知音’ 对音乐人的影响力之大是显而易见的。更何况爱情的力量还不止于此。虽然夏天已经渐入收尾的阶段,但是走在大街上依旧可以闻到一股什么东西被烤焦后的浓浓的糊味。
夏小莲穿着一身运动装顶着炙热的阳光在大街小巷里游刃有余的穿梭着。想必她那一套轻便的运动张就是特地为此准备的,看来夏小莲已经做好血拼的准备了。
路过一家接着一家,眼光独到的小莲依旧没有发现能让自己看的上眼的东西。送个大男人礼物要求还真是多,太小了吧,显得自己小气;送鞋子送衣服把,又未免显得自己太过俗套;偶尔路过一家银饰店,想着买一对戒指,又觉着那好象都是情侣一起过来买才越发显得有意义。
想来想去,越想就越闹心。小莲的脑海里一边盘旋着关于到底送什么才合适的疑问,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路边走着。
炙热的阳光晒的人口干舌燥,身体内仅存的一点水分瞬间就被蒸发掉了。夏小莲低着头,思维筹措间与迎面而来的过路人撞了个满怀。由于已经在街上转的精疲力竭,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干瘪的茧,像是被树枝轻轻那么一划就能瞬间摔倒在地似的。稍站稳了脚跟,她抬头向天空望去,火辣辣的太阳还是那么兴高采烈的挂在天上,刺眼的光线让她本能的抬起左手伸开五指对着阳光照射的方向,像是要把这轮太阳烙印在掌心里一样。
她看见蓝颜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粉色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向她走来。她闻到了一股清香扑鼻的百合花香。她听到妈妈熟悉温柔的声音在天空中一遍遍的回响。
宽大的落地窗,淡黄色的窗帘——小莲再次睁开眼睛。
这里是?一阵惊愕。她有点头昏脑胀。她想起来昨天下午在街上为蓝颜挑选生日礼物,忽然间天选地转,之后就都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醒了?” 恍惚中,一种极具亲和力的声音侵入她神经末梢。
“你是?” 夏小莲吃力的睁开双眼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快躺下快躺下,你脑子的淤血还没有化,快躺着别动......” 她见小莲正在挣扎着起床便立即上前阻止。
“我是这个医院的外科医生,你昨天下午昏倒在路边,有人打了急救电话于是我们就赶去了。我姓陈,你就加我陈医生吧。” 陈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调试着点滴的速度。
“我昏倒了?我妈妈知道吗?” 小莲惊慌失措的脸上掠过些许的不安。
夏小莲从小到大都是妈妈眼里的乖乖女,放学直接回家从不在外逗留。就连周末出去学跳舞都由妈妈负责按时接送。这一晚上不回家,妈妈肯定得急疯了。
“当时你身上没带电话,所以无法和你家人取得联系。你最好是要尽快和你父母打电话,除了基本的医药费以外,还有写细节上的事情不方便告诉你。一切等你父母来了再行定夺吧。”
什么叫 ‘细节上的事’?什么叫 ‘再行定夺’?不就是因为贫血而昏倒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也犯过,有必要弄的跟得了绝症似的吗医院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医生,我没事。就是贫血而已,我多补充营养就可以了。点滴也不打了,再不回去我妈妈该到处找我了。谢谢医生。”
虽然小莲现在的头还是晕乎乎的,但是在现有的精神状态下把这几个字说出来也并非难事。
正想掀开被子下床,后脑勺像是被灌了铅似的 ‘砰’ 的一下整个人就由倒床上了。
旁边的护士看了看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明知自己得了病还硬撑着,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衣天使’ 的嘴竟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陈医生与她旁边站着的那位护士小姐相互望了望,眼神的交流中刻画着丝丝哀凉,那一笔一划就像一根接一根的刺深深的扎在小莲的心上。
“陈医生。。。。。。” 小莲发出轻轻的叫喊声。
头顶上方的空气在瞬间凝结成一个一个的问号,每一口呼吸吐气都变得艰难起来。
“陈医生,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莲的声音稍稍放大了些。
“呵呵,放心吧你没事,只是脑袋里有一小块淤血还没有清理干净。还是打电话让你家里人赶紧过来吧。别担心,只是办一些琐碎的出院手续。” 陈医生笑着说完便朝门口走去。生性敏感的小莲哪会听得陈医生的搪塞之词,连忙叫住了她,
“医生请留步!” 这几个字小莲说得格外清晰。
“医生,作为一个患者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只有我清楚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才好配合医院的治疗啊。”
医院,那是夏小莲最害怕的地方。她害怕医院里面那股走到哪都能闻到的浓烈的药水味,其实她更害怕看到的是医院里来来回回的白褂大夫,因为在小莲的印象中他们总是在衣兜里放着一个手术包,里面插满了刀子和针线。这些带有威胁性的物品让夏小莲觉得医院是世界上最恐怖最冰冷的地方。
陈医生对身旁的护士小姐使了使眼色,护士小姐便退下了。
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颗颗饱满的水珠爬满了玻璃。
家里。夏小莲正坐在床上看书,周围平静的犹如波澜不惊的一池湖水。由于窗户没有关严,淡蓝色的窗帘偶尔会被一丝挤进来的凉风掀起。世界沉淀着安宁,也沉淀着某种不可预知。
夏日里的凉意总是显得姗姗来迟,却也能轻而易举的吹散掉人心头的苦闷。
小莲向学校请了三天假,她只是在第一天里给蓝颜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心情不好想陪妈妈出去旅游散散心。之后便关掉手机,以至于蓝颜回给她的一切信息以及打过的无数通电话她都没有接到。
漫长的三天犹如夏季日伔长的白昼,大片大片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一连三天,夏小莲如同在他的世界里凭空消失了一样,而且消失的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心急如焚的蓝颜每到傍晚就守在小莲的家门口,一动也不动,就跟那屋旁种的白杨树一起坐到天亮。
终于,蓝颜的手机响起了夏小莲的专属铃声。他气急败坏的接了电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阵怒斥:
“夏小莲,你真他妈狠心,真他妈自私,你还知道若隐若现一下子啊,说消失就消失,你倒走的干净,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为了你我这三天足足瘦了十斤!真不知道平时温柔善良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铁石心肠!怎么着,现在终于想起你电话本里还有个叫蓝颜的人了?!”
那一头小莲的声音哽咽着,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就在一瞬间鸡飞蛋打。无力的双腿支撑着整个身体蜷缩在墙角。像一只拔掉了身上所有刺的刺猬,失去了任何防御能力,她只是吱唔着不说话。
“喂,夏小莲!你说话啊!别以为不说话就万事大吉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可!” 电话另一头的蓝颜咄咄相逼。
不知是网络信号不好,还是小莲有意挂断。蓝颜听见电话里传来 ‘嘟嘟’ 的断线声。这下更让他气急败坏。
晚上七点。过客咖啡厅。
一首带着法国乡村气息的老歌在轻轻的流淌缱卷的安宁,时为人伤怀。
而每到夜幕降临,这条街就会显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寂静的有些骇人。夏小莲手里拽着一个信封,略有厚度,但是不清楚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风一声声的长叹,穿过了这条狭长街道两旁的林荫小道,穿过了天空里匆忙盛开的白莲花。像是这时候不盛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似的。
夏小莲下午给蓝颜发了一条短信约他今晚七点相见在他们出次会面的过客咖啡厅。一小时过去了,空气里凝聚着浓浓的雾。夏小莲不动声色的等在微凉的风里,四面而来的丝丝寒意竟然让小莲不禁打了个寒颤。微弱的街灯投影在小莲寂寞的身影上,一个身子淡薄的女孩就这样痴痴的在路边站了三个小时。
蓝颜也许还在生气吧,也许他今天不会来了。想着想着小莲正准备转身回家。就在这时,雾霭中她隐约看见一个人的身影正快步向她走来。雾气将他的面容一点点溶合在身后那一大片寂寥的黑色中。
小莲愁眉深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期盼的欣喜。
“是颜颜吗?” 夏小莲喜出望外的呼唤着蓝颜的名字,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去。
“颜颜,是你吗?” 喊了两声见没有人回答她,小莲的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恐惧。凉风里裹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也看清了那个人。他不是蓝颜。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话没说完,她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了过去,他吻住了她——疯狂地,歇斯底里的,用力地将她死死按倒在地……他急促的呼吸辗转在她的唇上,他的一只手紧紧压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在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似乎要竭力把她给四分五裂掉。
她挣扎地想逃脱他的束缚,但无济于事。他的力量太大,她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他摆布。
她开始觉得连呼吸都沉重起来,唇齿间都是浓烈的酒气,视线也开始模糊。他紧紧压着她,疼痛感开始在嘴唇和下体蔓延开来……
在剧烈的疼痛撕扯后,小莲在黑暗里摸索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一个离咖啡厅很远的公用电话亭。摘下话筒,刺骨的冰冷迅速在小莲的五脏六腑蔓延开来。微微瑟缩的手指颤抖着在键盘上艰难的按着蓝颜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小莲几乎快疯掉了。他居然关机了!空前绝后的悲伤犹如一根粹有剧毒的骨刺在暗夜里慢慢的摸索着,然后找准了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刺下去。
无奈中,她只好把电话打给蓝颜的朋友,果不其然,他们正在某个酒吧里喝酒。蓝颜的手机停了机自己却浑然不知。
当他的朋友把电话递给他时,他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
“是蓝颜吗…”
“小莲么,你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小莲听着蓝颜熟悉温柔的声音泪水便止不住的自两颊滚烫滚烫的流淌下来。想起前两天他们吵架,兴许蓝颜的气还没有消。心里纠起了褶皱。
蓝颜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平时小莲早就睡着了,怎么会现在……
“我…我…我在 ‘过客’…”
小莲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话。其实不是说不出话,只是不知道这种难以启齿的事该如何开口。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爱的人。
蓝颜更加确信自己的疑虑是正确的,放下酒杯关上电话便一个健步冲出去了。当蓝颜赶到的时候,地上是一片狼藉。他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莲瑟缩地蜷在墙角,身上只披了一件被撕的凌乱不堪的衣服。她半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嘴角好脸颊上是几块血污的青紫,衣服上是大块斑斑的血迹。蓝颜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小莲!……” 他叫着她的名字,她终于清醒过来,却只发着抖,呆呆地盯着地面。
“小莲,你说说话!” 她夺眶而出的泪如泉涌。她才十九岁啊!那么可爱的年纪……
“小莲,告诉我那人是谁,长什么样?” 蓝颜紧紧凝着眉头,眼里一层晶莹的光。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手腕上青筋暴突。
间小莲一直低头不语,蓝颜一拳猛捶在地上,“他妈的!畜生!”
鲜红的血液在地上开成了一朵妖娆的雪莲花。经过抢救,小莲总算脱离了危险。但是她和之前已经判若两人。她很少讲话,眼神只是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或者窗外的夕阳。
蓝颜知道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会留下什么样的剧痛和不堪的回忆。害怕小莲出意外,蓝颜整天守在病房。他凌乱头发,眼里布满了血丝,值班护士看了心疼地说,你先你休息休息吧,我们值班护士会轮流看护的。但是 蓝颜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住小莲,仿佛失聪一样地,没有反应。
过了好一阵,他骤然起身,摔门而去。
住院的第三天,小莲的脸色已经不再如先前那样苍白,她无力地眨着空洞的眼睛说,“蓝颜,我想吃点水果。你去帮我买点水果吧。” 听到小莲主动要求吃东西,蓝颜喜出望外。然而,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莲,那也是小莲说的最后一句话。
蓝颜走后,小莲又在恍恍惚惚中昏睡过去了。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和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在红地毯上,只见鲜花摆了满满的几大排,远处前台几个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正在演奏提琴协奏的是贝多芬的《春天》。她很喜欢中间那大提琴深沉却十分盎然的调子,配合着欢快生动的小提琴的旋律,在人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副浑然远山般的隽永。她看见蓝颜正西装革履的站在不远处望着她脸上流露着他温柔的笑容,小莲一阵欣喜,她顺着风,迎着蓝颜的方向,两只手平放在身体两侧作出一个飞翔的姿势。
天空有着唯一的一只鸟,斜斜地穿过厚厚的云。翅膀覆盖了所以未曾寻到机会讲述的事件。时间缓慢流动。
再然后。明媚的阳光里,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劣弧。
在整理小莲遗物的时候,在她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日记本。日记里一页页写满了他们之间的往事。
第一天在开学报到的时候他们的四目相对到他们在咖啡厅里的第一次相识,以及从在小莲的舞蹈比赛结束后他们正式成为情侣一直走到现在。字里行间流露的全是淡淡的甜蜜。蓝颜噙满泪花看过一页又一页,一章又一章。就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看到了小莲的最后一次日记,右上角写着x年x月x日,那正式小莲跳楼自杀的前一天。
“我恨我自己,我真的很恨我自己。我恨自己还没有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就要先她离开人世,我恨我自己,我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如果当时我没有顶着大太阳在街上为他为生日礼物,如果我没有晕倒在大街上,如果医生没有告诉我自己的病情,如果我当时拔了针管就跑回家没有在医院里做检查,如果这一切如果都没有发生,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十年来的偏头疼原来是得的脑癌,那么现在的我应该是陪在蓝颜身边的吧。
可是,可是我并不想就此放弃,就算上苍只留给我这般短促的生命,我也要用尽我的余生和我亲爱的蓝颜一起为我们的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即使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我再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我也要我们的爱永远活在时间里,这样一来,它就成为不可磨灭的了。
可是,慈悲的主啊,你庇佑着天下苍生,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昨天下午我约蓝颜出来,就是想把一切事情的原委讲给他听的,可是你竟然派死神下来夺走了我的贞洁。你让我以后有什么权利来爱他,你又让我有何资格与他长相厮守?好吧,既然你想方设法的让我离开他,那么我就成全你一次把!”
纸上的泪迹依旧清晰可见,那一朵朵泪莲花盛开在字里行间。
夹在日记本里面的,是他们在一起照的第一张相片。让人永远不会忘记的是,照片里那个捧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女孩,微微上扬的嘴角弯成了一道月芽。
而相片的背面写着:夏小莲和蓝颜,永远在一起。
这几个字深痛的灼伤了蓝颜的眼睛。
一首曲子放完,方才回过神来。蓝颜将视线从余晖抚摸着的车水马龙里收回,拉上窗帘的时候看见街灯从车身上一点一点地晃过,他站在窗前深深吸了口气,晚上的空气很清新。似乎心里最尘封的那股眷恋,随着她轻扬的眼帘,再次飘散,把整颗心飘得满满的。
然而,过去的伤,也随着她的影子,刺痛了他心底的每个角落。
是谁为谁青杏煮酒,是谁为谁梅子雨冷,是谁为谁衣带渐宽终不悔,是谁为谁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又是谁为谁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清晨撩开窗帘,看那青黛色的烟霭笼罩在银白色的晨曦中,我不禁感叹许多美丽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我的指缝中滑落,没法在花开花落的时候不难过。
聚散匆匆总有缘飞缘灭时。
亲爱的,我步履苍凉,许多事情依旧太匆匆;酒醉了的风光,我还能为你唱几多婉转。
你看,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亲爱的,原谅我终究还是无法为你浅唱一曲我心永恒。
此篇为《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下篇。上篇请链接:惘逝的流年,将谁的回忆挫骨扬灰。
小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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